十六、放手
就在戰爭一觸即發，湖面上出現火海之後。突然，來了一陣強風。
這陣風看似是朝太陽西下的方向吹，是東風。在大唐的船隻上，空海拿著盾牌。
「這陣風是... ...？」
「是東風。...真是天助我也啊...！快讓王爺下令放出炸藥吧！」西里知道了情勢對他們有利，趕緊說道。
「好！...王爺，請下令放出砲彈和炸藥，現在颳起了東風...！」
「好。...發射火藥－－！！」尋翊發出命令，信號一打，在船頭準備好的炮台也將準備好的炸藥投了出去。
火藥一投就命中西涼的船隻，船隻馬上分裂成兩半。很快地便有一艘西涼的船隻葬身火海了。
少中看到之後傻了，想說東風怎麼會在這時候颳起？看到大唐造成的火勢難以撲滅，他又再下令趕緊滅火，再繼續攻打。不料，又看到了大唐的船隻強硬地撞上了自己軍隊的船隻，大唐船頭上的火蔓延到了船上。士兵們根本就只能顧著滅火，無法反擊。
前後不得呼應，還有大唐的軍隊從他們的船頭跳上來進攻。雪上加霜，軍隊已經被滅掉一半了。
（怎麼會...？這到底是為什麼...？！）
東風讓火失控蔓延了整艘西涼的船隻，很多西涼的士兵已經顧不得反擊，趕緊跳水逃亡了。
信號再次響起，剩下的大唐船隻也碰撞上了西涼的船隻。漸漸的，所有西涼的船隻全部冒出了更大的火海。
在陸地上，許多船隻已經和西涼船隻一同分解葬至火海的大唐士兵，也倖免於難上了陸地，開始攻打西涼軍營的士兵。
在大殿門口階梯上的將軍，看到這幕慘狀，不由得心生憤恨。想到軍隊會落到這樣的下場全是月夢的錯。
「...大唐太子妃那個賤貨！！要不是因為她，我們想出的萬全戰術就不會這樣被大唐攻破了！...你們跟我一起去把她解決掉！」
「是！」其他同樣是西涼軍隊統領的士兵也跟著將軍一同跑進了大殿... ...
「？！」
我耳朵靈敏，聽到了剛才西涼將軍的說的話，開始慌了起來。發現若曦公主還沒回來，便趕緊拿起包袱、抱緊孩子，跑離了房間... ...
月夢離開房間之後，將軍領著士兵跑進了月夢待的空房，發現月夢已經逃走，便大叫起來。
「那個賤貨跑去哪了？！...給我去仔細的搜...！」
「是！」士兵們都兵分二路，跑出去搜人。將軍也不服氣，拔出了劍，將沾有月夢血跡的被單狠狠刺了一個洞，然後又狠劈了幾段，棉襖的毛屑四處飛。他發完性子之後便跑了出去。
我在走廊上抱著孩子拼命的跑。不管傷口會不會裂開，用盡我所有的力氣在跑。但始終還是跑不快，當我跑到一半的時候... ...
＂咻－－！＂我跑到一半，一隻弓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，射到了我面前的柱子上。
「唔！」我不必回頭看都知道是追兵看到了我，但我還是繼續跑。
直到跑到了一處殘破的空房，裡頭完全沒有窗戶，這讓我覺得走投無路了。
「糟了... ...」就在我吐出這句話之後，後面的追兵和要殺掉我的將軍已經將我包圍住了。
「哼哼...妳這個賤貨... ...納命來－－！！」
「呀...！」面前的將軍對我一刀劈下來。
就在我覺得死定了，閉上眼的時候... ...突然，聽到了金屬摩擦的聲音。
「什麼人...？！」似乎有人擋下了將軍的劍，我戰戰兢兢的睜開了眼... ...發現在我面前的，是若曦公主。
「若曦公主... ...！」
「唔...月夢姑娘，妳快逃...！快啊！」若曦公主拼命的抵擋將軍，最後甩開了他。
我趕緊越過其他追兵，往外頭跑了出去。還來不及反應的追兵們想再追出去，不料被若曦吐出來的飛針刺中了後頸，像被麻醉般的動彈不得。
「這...！妳究竟是何方神聖？！妳不是這裡的宮女嗎？」將軍看著一個宮女居然會吐麻醉針，手又握著劍，不禁疑惑而問出了話。
「...哼，我才不是什麼宮女... ...我是當今大唐皇帝宣宗的女兒，公主李若曦！」若曦說完馬上行刺將軍。
「！」將軍馬上接若曦的招，跟她打鬥了起來... ...
．．．
已經跑到樓台上的我又不知道該逃往哪裡，雖然已經看不到後面的追兵，但我還是很慌張，拼命的想護住孩子。
（怎麼辦... ...到底哪裡才是出口...？）
從樓台上看，可以俯瞰整座軍營和湖面，發現所有的船隻都已付之一炬，火海還是持續的燃燒著。
「... ...」我害怕地退後了幾步... ...突然，我的身後撞到了一個人。
「唔...！」我以為又是追兵，結果轉身一看... ...是剛才在若曦公主旁邊的宮女。
「妳是...？」
「奴婢現在沒時間向您說清身分，現在必須帶您逃離這裡。...您不屬於這個地方。」
「咦...？等等，妳到底是誰...？妳至少要告訴我妳的名字啊...！」
「我是水顏。... ...總之請您信任我，我一定會將您和孩子帶到太子殿下的身邊的。請快走吧，奴婢帶您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。」
「... ...」我不再說任何一句話，也不掙扎，覺得這個叫水顏的宮女是真心想要幫助我逃出去的。於是水顏就這樣帶我下去了大殿，帶我往膳房的方向走了進去... ...
．．．
而在戰場上，已經是凌晨時分，天都已經開始亮了起來。西涼的士兵已經幾乎全數戰敗，清晨上的沙場，佈滿了許多士兵的血屍和焦屍。這讓少中知道，他已經沒有勝仗的機會了。
就在這時，尋翊和空海他們出現在他面前。
「... ...」少中不說任何一句話，看著尋翊。心想他就是大唐太子，就是月夢深愛的夫君... ...
「...黎少中，快告訴我，月夢在哪裡？」尋翊一開口就問了月夢的下落，但少中卻回答... ...
「什麼意思？你現在在說什麼我完全聽不懂。」
「你少裝蒜了...！... 月夢留下了一封信，說要來這裡向你求情。...快說！她到底在哪裡...？！」尋翊不放棄，一直逼問著少中，這讓少中只好回答... ...
「... ...好吧，她的確是在我這裡。她不顧自己身孕，為了你前來這裡向我求情，求我放棄戰爭。但我不讓步，誰知道她似乎因為情緒高昂，突然分娩了。」
「唔！...那孩子在哪裡？！她又在哪裡？！」
「這個我真的不知道啊。... ...她害我輸了這場戰爭，她必須付出代價。但好像聽說我的手下突然自作主張進去追殺她，她現在...也許逃走了，也許... ...死了。」
「？！」
就在氣氛因為少中的一句話而一觸即發的時候，穿著宮女裝扮的若曦按著手臂從西涼大殿走了出來。手上還拿著沾滿血跡的劍。
尋翊他們聽到了聲響，看到了若曦。
「若曦...？！」
「？... ...哥哥！」若曦跑到了尋翊身邊。
若曦跑過來之後，尋翊馬上問了她。
「若曦，妳的手怎麼了？...對了，妳知道月夢在哪裡嗎？... ...妳快向我說明經過...！」
「啊？... ...月夢姑娘難道沒逃出來嗎？我幫她擋了追兵，所以手上才有這皮肉傷的。...我直接叫她趕快逃走，但我後來就不知道她去哪裡了... 而且...現在已經凌晨了。」
「什麼... ...？」尋翊緊張了起來。想著月夢既然逃過了追殺，那麼她和孩子去哪裡了？就在這時... ...
「唔...！好痛... ...」
「啊，月夢姑娘...？！您怎麼了？」
在沙場的不遠處，聽到了兩個女子的聲音... ...
凌晨過後，水顏覺得安全了，並將我從他們的火藥庫裡帶了出來。我身上已經剩沒多少力氣了，孩子也睜開了眼，在我懷裡動著他的雙手。
我趕緊跟著水顏，從佈滿硫磺味的火藥庫跑了出來。結果跑到一半，我的肚子出現了一陣劇痛。
「唔...！好痛... ...」
「啊，月夢姑娘...？！您怎麼了？」
「好痛... ...好像是昨晚分娩的傷口裂開了... ...」我下意識地用手按住傷口，手上似乎摸到了血。
「？！怎麼會... ...哎？王爺？」
「...？」我忍著痛，硬睜開了眼，結果看到了王爺他們和少中哥哥... ...
「月夢！...妲妃，妳去看一下。」
「好的。」妲妃往月夢所在的方向跑了過去。而少中看到了水顏，他問了話。
「水顏，妳怎麼會在這裡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...？」
「王爺... ...恕奴婢僭越。奴婢認為，您不該再這樣下去了。」
「什麼意思？」
「事實上月夢姑娘在從追兵手上逃出之後，是奴婢幫助她離開了大殿，因為她並不屬於這裡，也不屬於您。奴婢只是... ...將其物歸原主罷了。所以才來到這裡。」
在水顏向少中哥哥說清楚的同時，妲妃公主來到了我的身旁。
「月夢姑娘，妳沒事吧...？」
「... ...不打緊的，只是分娩時的傷口裂開了而已。」
「傷口裂開...？！真是的，妳不該再這樣逞強了。」妲妃公主念了我幾句後，將我小心的扶了起來。
「... ...」少中聽了水顏說的話，不發一語。
「王爺，奴婢一直都知道您為了月夢姑娘，情緒時而上下起伏。但請您清醒吧，她已經不能夠再屬於您了。至於這場戰爭，大王陛下也覺得您太超過了，因為這樣長期的征戰，您知道我們西涼的百姓已經漸漸出現了飢荒嗎？... ...如果您覺得奴婢這樣讓您不可原諒，您可以將我處決，沒有關係的。」
「... ...妳沒有罪，為什麼要處決妳？」
「不，奴婢有罪。戰爭會拖那麼長，全都是因為奴婢沒有早點點醒您。奴婢相信大王陛下不會怪您的，因為這場戰爭，您已經盡力了... ...」
「... ...」
「黎少中。」突然，有人叫了少中，是尋翊。
少中面對了他，說不出任何一句話。
「... ...這場戰爭你會輸，是輸在你的心。因為你對這場戰爭沒有用心過，發起戰爭不是你的本意而是西涼王的命令。我不打算追究你對月夢還有情意的事，你就回去你原來待的地方吧，回去繼承西涼王的王位。以後除非政事，就別在我們面前出現了。」
「... ...」
尋翊打橫抱起了因為傷口裂開而無法再繼續走動的月夢，妲妃則抱了孩子。因為戰爭已分出勝負，他們馬上離開了西涼。
水顏來到了少中身邊，握住了他的手。少中看著尋翊他們搭船離開這裡的樣子，真心覺得自己真的應該要放下了。
（月夢，我輸了這場戰爭。...更輸給了妳... ...）
．．．
過了午時，我們搭了六個時辰的船，這才又回到了軍營。
我的分娩傷口裂開，王爺將我抱上船後就立刻替我緊急止血再包紮了一次。王爺對我說了，雖然想為我不說一聲就跑不見的事責備我，但他看我因為傷口而臉色蒼白的樣子，便不再多說什麼了。
軍營裡的宮女和士兵都前來迎接我們，妲妃公主將孩子交給了宮女們，王爺則是將我抱回了大殿內的寢宮。
我因為在船上已經睡了好幾個時辰，所以現在睡不著。突然，王爺伸手來握住了我的手。
「月夢... ...妳沒事真是太好了...聽好了，我要妳現在對我發誓，絕對不要再做出這種傻事來。」
「...是，我答應王爺。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做這樣的事讓您擔心了。」
「這樣就好。... ...我若不叫妳這樣發誓的話，妳以後會是個很麻煩的皇后。」
「哈哈...知道了啦。」
我和王爺短暫說笑之後，一位宮女將孩子抱了進來。王爺接手抱過了孩子，因為我現在身體虛弱，已經沒什麼力氣再抱他。我和王爺看著孩子，孩子也用他圓滾滾的大眼看著我們，這讓我們感到無比的幸福... ...
待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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