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、隱瞞
月夢昏倒過後，空海藉由宮女的帶路，將她抱進了她和尋翊的寢宮。
月夢被安置在床上，月耶也馬上將御醫帶了過來，御醫馬上過來替月夢把脈。在把脈的時候，月夢感覺到有人在觸碰她而有了一些意識。
「... ...我、我怎麼了...？... ...」不知道為什麼，我說話有氣無力的。
「二姊，妳醒來了...！妳剛才在樹蔭那裡倒下了，我們現在叫了御醫過來替妳把脈。妳現在還是不要說話比較好，妳唇色都發白了... ...」
「... ...」我聽從了月耶的建議，不再說話，繼續讓御醫替我診斷... ...
一段時間後，月耶看似等得不耐煩，最先對御醫問了話。
「御醫，請問我二姊到底怎麼樣了？...是不是得了什麼病？」
「啊，姑娘您不用著急。...老身剛才替娘娘把脈之後，娘娘是...有喜了... ...」
「？！」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之一驚，作為當事者的我也說不出一句話來。
「有、有喜...？是我二姊懷孕了的意思...？！」
「沒錯，恭喜娘娘，也恭喜王爺了。」
「這... ...這是真的嗎...？我真的有...有孩子了...？」我不由得另一隻手撫摸了肚子。
「稟告娘娘，這是真的。...您腹中的孩子已經有一個月的時日了，老身再次恭喜娘娘。」
（我、我有孩子了... ...這該如何是好...？）
一陣靜寂之後，段將軍說了話。
「這可是好事啊，我現在就替娘娘去稟報王爺。」段將軍作勢要出去，我不由得制止了他。
「等等...！... ...段將軍，請、請等一下... ...」
「...？」所幸段將軍聽到了我的聲音，他停止了動作。月耶似乎知道了我的意思，也對段將軍搖頭示意著。此時御醫說出了話。
「老身這就去替娘娘開養胎的藥引子，先失陪了。」說完，御醫就離開了。
「... ...娘娘，為何要阻止末將呢？」
「王、王爺他...他不能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。...所以拜託您...別去告訴他... ...」
「咦...？！這是為什麼呢？」
「... ...」對於段將軍這樣的一個男人，接下來要說的話我說不出口。月耶察覺到我的樣子，於是對段將軍說了... ...
「空海，你先迴避一下。二姊有我來照顧就可以了，而且她剛才流了那麼多汗，現在一定想換身衣服了對吧？」
我附和著月耶說的話，點了點頭。
「...好吧，那末將就先出去了。」於是段將軍離開了房間。
房間只剩下我和月耶，月耶向我問了話。
「... ...二姊，為什麼不讓王爺知道這件事呢？」
「我是怕他... ...怕他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後，...他就會打消讓我和他一起去戰場的念頭了。」
「哎？！...二姊，妳一定要這樣嗎？懷了孩子妳還要去邊關那種地方...？」
「碰到王爺的話聲稱我只是得了風寒就好了，好嗎...？... ...這幾天懷孕害喜的症狀我可以撐住的。」
「... ...可是二姊，懷孕的話，肚子會一天一天地大。...『紙包不住火』，就算妳不告訴他，他總有一天會察覺到的。」
「... ...」我說不出話。但即使如此，這樣還是打消不了我想跟隨王爺的念頭。
．．．
在寢宮外，空海在外等候著。不久，月耶從寢宮走了出來，讓已經在外待命的宮女們進去了。
「月耶...？娘娘怎麼說？」空海似乎很疑惑月夢為什麼會不想要告訴尋翊這件事，所以一開口就這樣問了月耶。
「我二姊她... ...她還是想跟隨王爺上戰場。...她怕王爺若知道了孩子的存在，會就此打消這個念頭。」
「怎麼會這樣呢... ...」
「...沒辦法，我二姊的個性就是這麼的倔強。還說等會碰到王爺的話聲稱她只是風寒就好了... ...」
「... ...」
不久，御醫抓好了藥引子，便親自回來拿給了空海和月耶。而空海和月耶也因為月夢，囑咐了御醫若遇到尋翊的話稱說是風寒就好了。
在廣場，士兵們都在認真訓練著兵法，空海和月耶過來了這裡。
「...？段將軍、月耶姑娘，你們不是跟月夢在一起嗎？」
「呃，娘娘她... ...」空海還是想老實說出月夢的症狀，但被月耶搶先了一步。
「二姊她...二姊她得了風寒。現在正在寢宮內休息。」
「什麼？她得了風寒...？」尋翊驚訝地亂了方寸。
「...您不用擔心，王爺。剛才已經有請御醫看過了，二姊也說您不用太擔心她，專心訓練軍隊就是。...還說您訓練結束後再去看她也沒關係... ...啊哈哈...哈哈... ...」月耶就這樣說了一串話，打算這樣應付尋翊。
「這樣啊... ...這真是奇怪...她昨天明明都還好好的... ...」沒想到尋翊就這樣聽信了。
「月夢姑娘怎麼會突然受了風寒呢？這樣日後去邊關的話沒問題嗎？」妲妃公主過來關心了一下。
「我想是沒問題的...御醫說過會用現在最好的藥來醫治二姊的... ...」月耶說道，但眼神卻不定的游移著。
「...那就好了。那這樣一來等到戰爭開打，在邊關那裡我們就要多留意一下月夢姑娘的身體狀況了。」
．．．
一方面，在寢宮內... ...
我換上了一身新的裡衣，剛才宮女們幫我擦了汗，替我把剛才穿的衣服都拿去處理了。而她們似乎都沒察覺我的症狀，我嘆了口氣。
（這個孩子怎麼選在這個時候到來呢...？明明馬上就要戰爭了... ...）
雖然懷上孩子讓我很高興，但我卻想堅持自己的意念。想著絕不能讓王爺知道他的存在，否則之前說的一切都將回到白紙上。
我希望戰爭能拖多久就拖多久開始，但事情還是不盡如人意... ...
．．．
一天，從西涼那裡傳來了開戰的戰書。尋翊他們知道這個消息後，馬上整裝部隊、籌備兵糧，即刻出發前往邊關。
我身體好多了之後，就跟著王爺帶領的隊伍一起走。我被王爺安排坐在轎子裡，因為王爺擔心我若騎馬吹風的話，風寒可能會復發。
但我其實不是風寒的事，王爺好像都沒察覺。身體好多了之後，換來的卻是每天都會稍微乾嘔一下的狀況。當然，我都盡量不在王爺面前表現出來。
趕了一天的時辰後，我們終於在傍晚時分到達了邊關。邊關這裡坐落著一座大殿，還有廣闊的兵營。王爺見我身心俱疲之後，馬上帶我來到了大殿內的寢宮。
「月夢，妳還好吧？趕了一天的旅程，妳一定累了。」
「... ...我還好，王爺。」
「妳會餓嗎？會餓的話我去拿東西給妳吃。」
「不...王爺，我沒胃口。嗯...我想一個人靜一靜，王爺您就去找段將軍他們吧。」
「... ...那好吧。這裡有點冷，妳蓋上這個吧。」王爺就這麼乾脆地聽了我說的話，替我蓋上棉襖就離開了。
王爺離開了之後... ...
「唔...！」我又再次症狀復發，我隱忍著乾嘔會發出的聲音，生怕可能還走不遠的王爺會聽到... ...
．．．
在大殿外的欄杆走道上，空海正在把一封信捲進小罐子裡，綁在信鴿的腳上。然後輕拍了牠的翅膀兩下，將牠放飛了。
空海想起了出征前他教月耶怎麼放信鴿的時候... ...
「對不起，空海，我爹娘怎麼說就是不答應讓我跟你一起去邊關... ...我只能在中原等你回來了...」
「沒關係的。」突然，有一隻鴿子飛來停到了空海的手臂上。
「...？空海，這隻鴿子是...？」
「啊，牠是我們家養的信鴿。最遠可以飛個千百里，是負責傳送書信的信差。」
「哇，真是神奇。一隻鳥居然可以飛這麼久。」
「...對了，我教妳怎麼放信鴿好了。妳若學會了，我們就可以用牠來互傳書信了。」
「真的嗎？那你快教我...！」
空海聽了之後先教了她怎麼才能不讓鴿子受驚嚇，還有用什麼綁法綁在牠腳上信才不會掉。最後教她怎麼對鴿子做暗號。
「...妳若要對鴿子做暗號的話，妳輕撫一下牠的頭，再將牠放飛，那麼牠就會知道要飛到我這裡；換作是我的話，我會輕拍牠的翅膀，讓牠知道牠要飛到妳這裡。」
「嗯，我知道了！」
「月耶，若我打了勝仗，和王爺他們一起凱旋歸來的話，我一定會去妳家提親。...我會為了妳，活著回來。」
「嗯，你說的喔...不能反悔。」
．．．
「... ...」空海將鴿子放飛之後，雙眼仰望了天空... ...而在此時，尋翊出現在他身旁。
「又在給月耶姑娘傳書信了是嗎？」
「王爺... ...是啊，月耶她沒辦法像娘娘一樣跟著您，跟著我來到這裡。...說起來我真佩服娘娘呢，一個女子不畏懼戰爭，願意跟隨您到這裡來陪伴您。」
「是啊... ...」
（我到底該不該把娘娘的真實症狀向王爺說清楚...？）
空海不由得發愣了，尋翊見狀後，對他問道。
「...？段將軍，怎麼了嗎？難得看你這樣恍神的樣子。」
「啊...沒什麼。只是末將有些累了而已，畢竟這樣趕了一天的時辰來到這裡。」
「是嗎？那你快進去休息吧。」
「... ...是，先失陪了。」空海先離開了走道，進去了大殿。
空海離開之後，尋翊感覺他的樣子有些奇怪，一直向他離去的方向看著。接著向下俯瞰了一整個軍營，每個燈火都在閃爍的燃燒著... ...
．．．
過了幾個時日，又經過了一個月。這天，馬上就要出征去和西涼打第一戰，王爺他們整頓完軍隊之後馬上就出發了。
軍隊出發之後，我在殿內喝著御醫替我熬煮的安胎藥。轉眼間，孩子已經兩個月了，但我還是沒讓王爺知道。
（老天爺啊... ...請您保佑王爺他們能夠平安回來... ...）
就在我禱告著的時候，有人跟我說了話。
「娘娘。」
「...？啊，是徐丞相啊。」徐丞相雖然也是父皇選來幫助王爺打仗的結盟人士，但他只需要想出萬全的戰術，提供王爺他們去實行就好，根本不用武裝上場。
「...娘娘，您在喝什麼呢？」徐丞相問我這句話我驚了一下，想說他也不知道，就回答... ...
「啊...只是治風寒的藥湯而已。...呃，您應該知道的，我前陣子得了風寒。」
「是嗎？」
徐丞相將我的藥湯拿來聞了一下，我突然緊張起來。想起徐丞相好像也有醫術的學識，可能會給他識破，但... ...
「... ...這色澤和味道都沒有錯，看樣子是的。那麼下官就不打擾娘娘的休息了，先告辭了。」
「... ...」
徐丞相就這樣離開了，這讓我鬆了一口氣，但我還是有些對他剛才的反應而不安。
西里走到了月夢看不到的樓台上，臉色沉了下來。
（娘娘喝的那碗藥湯... ...裡面多了石菖蒲的味道... ...治風寒不會加這種藥材的。）
西里思索了一陣子，最後得了判斷而說出... ...
「那根本不是治風寒的藥湯... ...那是安胎藥。」西里細聲地喃喃說道... ...
．．．
在一片莽原上，這裡就是大唐與西涼開戰的所在地，雙方的軍隊大將們都面面相覷。
一開始，是西涼的將軍先說出了話。
「沒想到大唐的軍隊中居然會有兩個女人，你們是瞧不起我們西涼嗎？」
「廢話少說。...黎少中呢？為何不見他的身影？」
「這只是一場小規模的戰爭，根本不需要我們王爺出場。」
在雙方都不言之後，西涼就突然上陣。當然，空海他們也有料想到這樣的情況，於是... ...
「殺－－！！」一聲令下，大唐的軍隊也上前迎陣。
雙方的士兵們都打得你死我活，不分勝負，當然也有許多士兵開始出現負傷的情況。
空海和妲妃兩人同時各乘著一匹馬，斬殺著進攻過來的西涼士兵，兩人看似都還是毫髮無傷；楓彥也乘著馬使用長槍刺殺了一個個的敵軍士兵；若曦雖然選擇不騎馬，帶領著步兵，卻也能成功的保護己身安全。
到了最後，變成是妲妃和西涼的將軍面對著面。
「一個女流之輩上到戰場居然有這樣的實力，妳到底是誰？」
「我是誰不重要吧？你沒聽過『巾幗不讓鬚眉』這句話嗎？是說你從戰爭一開始廢話就很多啊，不如好好的與我打一場吧。」
「...我一向不喜歡這樣子被女人挑釁...給我覺悟吧！」將軍過不到幾秒的時間就對妲妃斬了過來，但是妲妃擋下了他的劍。之後便開始上演了更激烈的打鬥... ...
．．．
到了晚上，第一戰讓王爺他們拖到黃昏時分才回來。聽說少中哥哥沒有上場，取而代之的是協助他領隊的一個將軍。
兩位公主似乎都只是擦傷，將傷口處理好之後就坐在一旁擦著她們的劍。所幸沒有什麼人受到大傷，所以我們現在正在大殿內一起用晚飯。
我在吃飯的時候，突然感覺到一些異樣的眼光在看著我，我發現到是李將軍在看著我。
「...？李將軍，請問有什麼問題嗎？」
「... ...娘娘，恕末將冒昧。...末將從不知道娘娘您原來食量那麼大，這飯碗您要吃兩碗？您真是嚇傻了我們全場的人。」
「哎...？啊，那...那碗是段將軍的。是吧？段將軍。」
「咦？...啊，沒錯。...我不小心放偏了，非常抱歉。」段將軍將我的飯碗故意挪了過去，他其實知道我是想要隱瞞因為懷孕而食量大增的事實。
「啊...原來是空海的啊。...那真是失禮了，娘娘。」
「這沒什麼的。」
最後吃晚飯告一段落之後，在宮女收拾的時候，段將軍將剛才的飯碗還給了我，他一口都沒吃。
「娘娘，這碗飯已經冷了，末將勸您還是拿回膳房弄熱再來吃。」
「...謝謝你的關心，段將軍。」我接過了段將軍手中的飯碗。
「...娘娘，您打算瞞到什麼時候呢？關於您身懷六甲的事實。」
「... ...我知道孩子不可能藏得住的，若他真的發現了，我再好好地向他傳達我的意念。我相信...他會了解的。」
「這樣啊... ...那娘娘還是早點休息吧，注意身子。」
「好。」
．．．
過了一個星期左右，月夢因為懷孕，開始有嗜睡較久的習慣。現在太陽已經快升至中午，她卻還在被窩裡睡著，這一點讓尋翊覺得很奇怪。
（月夢以前平常都很早起的... ...為什麼最近開始那麼晚起呢...？）
就在他走在走道上的時候，似乎側耳聽到了宮女們的談論聲... ...
「最近這些日子娘娘似乎不怎麼會乾嘔了呢...看來那帖藥似乎真的很有效，完全讓娘娘停止了症狀。」
「是啊是啊，等有時間回去我也要去替我妹妹抓一帖。」
（乾嘔...？月夢得到風寒有嘔吐的症狀？怎麼我從來沒見過...？）
就在他這麼想的時候，聽到了讓他不知所措的詞。
「我妹妹她害喜的症狀很嚴重啊... ...書信上寫她不管吃多少都會因為症狀而全部吐出來，這樣有吃跟沒吃是一樣的嘛。」
（什、什麼？！...害喜...？！）
「妳們剛才在說什麼？！什麼害喜？」
「...！奴婢參見王爺...！」兩個宮女趕緊對尋翊低頭行禮。
「不用多禮了！...妳們剛才說什麼？怎麼一帖風寒藥可以停止害喜的症狀...？！」
「哎...？風寒藥...？王爺，娘娘她沒吃過什麼風寒藥啊？難不成您不知道娘娘她已經... ...她吃的是安胎藥的藥帖啊... ...」什麼都不知情的宮女老實地說出了一切。
「這... ...？！」尋翊頓時亂了思緒。
（月夢她從來沒吃過什麼風寒藥...？難...難道她早就已經...？）
尋翊似乎猜想到了什麼，於是趕緊往大殿內跑進去了。
尋翊跑進內殿後，馬上衝去樓上。來到寢宮，發現月夢不在。
（咦？月夢她人呢...？）
尋翊一直在找尋她的身影，目光掃了又掃。突然，他看到了空海。
「段將軍...！」
「怎麼了？王爺。您怎麼著急成這個樣子... ...？」
「月夢她人呢？」
「娘娘...？啊，剛才娘娘一起床，宮女就帶她去膳房那裡拿風寒藥的藥湯了... ...」空海回答得有些遲疑，但不料尋翊卻回應... ...
「你不要再騙本王了...！你其實都知道一切對不對？！因為最初她昏倒的時候是你和月耶姑娘替她叫御醫的，不是嗎...？！」尋翊激動的抓起空海的衣領，逼問著他。
「這... ...」
「快告訴我... ...月夢她...是不是懷孕了...？」
「... ...」空海不知道該回答什麼。就在氣氛看似一觸即發的時候，突然...聽到了有人將碗打破的聲音。
「什麼聲音...？... ...月夢？」
「唔... ...王爺...」打破碗的人是月夢... ...
宮女帶我去膳房拿過熬好的藥湯之後，我們回到了寢宮。然而卻看到了王爺和段將軍在拉扯的樣子，我聽到了王爺對他說的話。
「快告訴我... ...月夢她...是不是懷孕了...？」
「？！」我手上端著的湯碗，因為我聽到了王爺說的話後，一時緊張，手滑讓湯碗掉了下去。
湯碗打破在地上碎成一地的碎片，藥湯也灑了一地... ...王爺和段將軍都注意到聲響而看向這裡。我和王爺面面相覷，我叫了他一聲。
「王爺... ...」
待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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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夢本想繼續向尋翊隱瞞已經身懷六甲，卻還來戰場邊關的事實... ...但最後還是被識破了...
尋翊知道一切之後，月夢便打算向他坦承一切，說出她的意念。究竟已經亂了思緒的尋翊會做出什麼回應呢...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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